一时瑜亮

不要温和地走进那个良夜。

【冰九】月过三巡

*想搞个冰九的

        沈清秋踉踉跄跄回了清净峰,发冠散了,外袍烂了,拄着剑一走一顿,然后猛的呕出一口血来。

        是时月上柳梢,四下静谧的骇人,少年不知掩盖的足音,太过明显。

 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 二人就这样在路上撞见,皆是狼狈满身,洛冰河尚有几溜儿山道未扫,尘灰满面,一抬头,地上的血星星零零的碎开着。

        沈清秋倚着路边石头缓缓坐下来,喘息不辍,别过头不看洛冰河,闭上眼睛,胸口大起大伏。

        让他瞧见了,杀人灭口算了。

        愣头愣脑的小子惊了,看着师尊狼狈万分的模样:“师尊——”

       闭嘴吧。没脑子的畜生。又不是没看见你,非得找不痛快。

       沈清秋自己犹是血痕满身,粗鄙语言混在唇齿间,脑里忽的闪出洛冰河遭人欺负头破血流的模样,似是噎了一噎,这话,莫名其妙便出不了口了。

        烦死了。

        他咳了两声,骤感喉间腥甜,泛着恶心咽了下去,微微抬眸,对上的是少年干干净净的一双眼。没有幸灾乐祸,没有好奇探究,茫茫夜色里,沈清秋却看的清清楚楚;他所惧怕的,让别人瞧见自己的狼狈模样便讥讽轻蔑好奇的神色,统统没有。

        哪怕自己处处为难他么?

        哈,老好人呐。

        话这样说,他心却莫名颤了颤——脱嘴的,是一句:

        “……别看。”

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洛冰河就闭了嘴,又不敢动,凉凉夜风里,沈清秋又突然道:“给我打些水。”

       洛冰河去了,沈清秋又慢慢站起身,入了他那雅致的竹舍里,宽袍解袖,散发脱靴——那样注重仪度的人,此时先想到的,还是沐浴。

       洛冰河将水倾的差不多时,沈清秋从屏后绕了出来,乍见此时的沈清秋,洛冰河手猛的一抖——

        愚蠢十分。

        沈清秋伸手托了他一把,好歹没有酿成一摊麻烦,洛冰河埋着头甚么也顾不了,丢盔弃甲的,退出去了。

        

        就站在竹舍外,听得水声哗哗,隔着舍墙,师尊瘦削苍白的肩,挑着的眼角,垂着的墨发,倘若沾了水,贴在背上,散在水里。

        水雾氤氲,他忍痛的闷哼——也让水汽氤氲开了——不对,许是洛冰河,听错了罢。

        少年在暗沉沉的夜里,水一样的月光里,愣愣的立着,瞧着紧闭的门扉。

        又是哗哗的水声,若有若无的草木灰的清香勾着洛冰河的鼻尖。
       
        披衣起身,挑亮灯火,沈清秋推开窗,发梢尚有水汽,他一双眼染了薄红,一滴水珠儿莹莹的,掠过他的颌骨;锁骨和骨节分明的腕间,露在夜色里有如白瓷。一只料峭白鹤般的,倚在窗边。

        只是绮念一出,少年便立即掐断了。进去将水倒了,看着灯下人万般风姿,退出去时,双指捏了师尊桌上乱放的一张薄纸。

        霎时心如擂鼓,敲的他头昏脑涨,他作甚么拿师尊的东西,他自己也说不清。为着师尊那声有些示弱的“别看”?为着扶他的一把的那握冷剑却尚暖的手心?为着他那倚在窗边的叫他夜难成眠的惊鸿身姿?

        他出了师尊的舍门,浑浑噩噩的在月下竹林道上走了两步,才反映过来去看手中的纸:

        半窗山月白,一枕竹风凉。

        他看着那两行出自师尊之手的字,突然又回身,走到师尊的竹舍外,他要还那纸么?怎么同师尊说呢?或许他只是费尽心思,给自己找个来看看师尊的理由罢。

        灯已熄了,他走到师尊倚过的窗边,踯躅着,却忽的听到一声哽咽。

        少年愣了,夜风再凉,也吹不醒他的脑袋了。

        清清楚楚,真真切切,不是被水声掩盖着的隐约朦胧。隔着薄薄的一纸窗,呜呜咽咽,如同小兽濒死,运转灵力时乱作一团的呼吸一丝不漏的落入他耳。

        师尊也会哭么?可他方才明明淡然如水,眉眼从容。

        他从不示弱。

        那纸他终了也没有还回去,薄薄一张,被手汗浸湿了,他在月下看了反复千万遍。最终又被压在枕下,也不知道压住了甚么,是少年时一个荒诞无稽的梦罢。

        岳清源第二日就来看师尊,嘘寒问暖是十二分的真心;可是师尊把手抽了回去,岳清源又问他伤势如何,师尊却冷冷的嗤笑了一声:

       “自然是甚么事也没有的,伤药灵药也用不上,师兄,自己留着好了。”

        洛冰河就在他身后奉茶,闻言猛然抬头。

        师尊半垂着眼睫,风轻云淡,一双眼睛像深渊,甚么情绪也没有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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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  洛冰河初到无间深渊里时,也还只有挨打的份,第一次遇见漠北君,就被打的满脸是血,却不知哪来的本事,人快昏了,也一声不吭,不服一软。

        漠北自然想不到自已有一天也会被这个籍籍无名的半魔按着打,只当他是有点狠劲罢了,把人打了,又嚣嚣张张的凑过去看,少年的嘴动了动,喃了句甚么。

        漠北以为他在骂自己,要么又在念甚么法咒。又把头低下去,想听清楚些,不想却是没头没脑的一句——

      
“半窗……山月白,一枕……竹风凉。”




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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搞战损真爽

本来想瞎写写,没想到抻长了,磕磕巴巴写了几天,差点弃笔。

就一千五,搞的这么艰难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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